一、处女膜修补 “你说,我要不要去修复处女膜(阴道瓣)?” 发小捏着吸管,搅动果汁,漫不经心蹦出这句,就像在说等会去看电影怎样。 “算是个豪门吧。”男方家开公司,在三线城市的确算得上豪门大户。对方已经开始接管家里生意,为人传统,相亲时就放出话来要找个年轻美貌有学识的处女。 这种有点钱财就将男权主义发挥到极致的家庭,前三条尚有商量余地,最后那条绝对是硬指标。不知发小家无心还是有意,令对方以为她是个传统保守、内外都秀的黄花闺女。 而发小呢,在几次约会中,当男的发表关于自己定要娶处女的“雄心壮志”时,她低头作羞赧状,令男方更加坚定这就是合格人选。 “可是纸包不住火啊,一上床不就知道了。”我说, “还是早点说明白吧。” 当时她口中讷讷的含糊着,就知道她已另有打算,却万万想不到她想去修复处女膜。 猪油蒙了心。 二、那个曾经任“性”的女子新时代女性楷模,突然选择向男权低头。她的转变,令我几乎不认识了。 小学时,她就励志要成为中国的律政俏佳人,而我只知唯唯诺诺听父母的话,维持好学生的模样。 上了大学,她摇身一变成了我的情爱导师。 她有过几段恋爱,大多轰轰烈烈。她也从来不吝分享自己恋爱中的性经验。毕竟,在她看来,性解放也是女性解放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我曾问她,在床上多不好意思呀。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放轻松,要去享受这一切。” 我深受启发和感染,慢慢钻出套子。时光轮转,她却打算变回旧时闺房内屏风上的蝴蝶,后半生被封尘禁锢,再飞不起来。 三、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要靠一张假膜头一次与她话不投机。劝,我是一定要劝的,只是怎么劝,怎么保证她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是个难题。 她束手就擒,甘心俯首称臣,再不让独立和自主难为自己。我的劝告似乎也变成了耳旁风,她不为所动。 男人何其幸运,他们一出生便被要求走一条艰苦的道路,但又是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看似可以更轻松,但是这所谓的“轻松”是以放弃自由与尊严为代价的。 中国的妇女解放运动始于晚清,千万先觉女性嘶声力竭,要平等,要地位,要自由,要尊严。可喊了百余年,仍然不被要求奋发向上、走自己的路,仍然把嫁个好人家视为人生的捷径。 有那些信奉男尊女卑的家庭,自然就有将初夜作为抬价资本的女性。前阵子引起热议的女德班就是其中的产物。 这些女性打定主意走容易走的道路,外人无可置喙。可我的发小不是。她本是以身支持性别平等的一员,却因奋斗不成,心灰意冷,转而望向容易走的道路。 读了这么多年书,最后还是要靠那张膜,还是张假膜,可悲。 四、“荣华富贵”哪比得上自由自在当一个女性开始追求自由与平等,不依附任何人,在这个充满性别偏见的社会,总有狼狈不堪的时候。这时总有人“相劝”:何苦呢,低一低头,嫁个好人家,就轻松多了。 相劝的女性偏多,物化女性、灭自己威风的主力军,从来都是女性自己。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过类似教诲,也不知她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无论如何,她最后没有去修复处女膜。 她在订婚宴上,在未来公公高谈阔论“当然要生男孩,女人不生男孩有什么用”时,终于愤然离席,解除婚约。 那个肆意鲜活的女子又回来了。 前路是曲折的,我能怪罪任何一个女性选择不奋斗,选择屈从于男权社会的游戏规则吗? 我不能。 招聘有男士优先,面试有问结婚生子,升职有玻璃天花板……对于一个女性来说,凭借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事业,比男人难太多了。 可是这能成为一个女性选择另一条路的借口吗? 我不知道。 先辈们为性别平等作出的努力和牺牲不应被我们这代人丢进历史的尘埃中,反而应当是传递到我们身上的责任。 对没有醒悟的女孩啊,告诉她,让她知道她值得拥更好的人生。 对已然醒悟却进退两难的女孩啊,拉她一把,不要让她之前的努力白费。 而对于我们,无论未来有怎样的阻碍与诱惑,请你坚信,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拥有的一切都是努力换来的,你每一点微小的努力、对别人做出的微小的改变,都可以让她拥有一个更美好、甚至完全不同的人生。 读了那么多年书,怎么可能向那层“并不是膜的肉瓣”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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