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在五里店租了个房子,和三个姑娘合租的是个楼龄老旧的电梯楼。 可能大多数人觉得和女孩子合租的体验事很美妙的。 可给我的感觉是相当糟糕的。 第一天搬进去的时候,厕所里的垃圾桶里堆满了全是沾满血迹和不明液体的卫生巾。 住我对门的姑娘,打开门,看见我捂着鼻子在打扰厕所,尴尬地笑了笑,上前拉住我说,让我来吧,你一个男孩子不方便。 我瞅了瞅旁边的厨房,倒还干净,就是没有装筷子的筷篼,筷子就随意的放在灶台的碗里。 姑娘一边收拾厕所,一边说,厨房只有我用的,她们两个从来不会在家吃饭,所以看起来还算干净。你如果想在家吃饭的话,不必自己做了,我给我家男人做顺便你也过来吃点。 我说,你男友也住这里吗? 女人把垃圾打了包,扔进楼道的垃圾桶里,回头用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他不和我一起住,他自己在外合租的,就经常过来吃饭而已,我和他才认识几个月,是老家的亲戚介绍的,我准备今年合约到期了再搬过去。 我说,那挺好的,不用再两地奔波了。 女人叹了口气,也只是为了应付家里罢了,像我这种年纪的女人哪还有什么爱情可言啊。 隔壁主卧住的姑娘特别神秘,每天深夜才到家,高跟鞋在过道里踩得稀里哗啦的,除了偶尔拿衣服出来洗,打过照面,其余时间都是消失的。 她很高冷,不像对门的姑娘热情。 那个周末,我和大学室友聚完餐,打车回家在小区门口撞见她从出租车的后座下了车。 出租车的后座里还坐着一个男人,路灯昏暗,从轮廓看应该是个发了福的中年男人。 姑娘也看见了刚下出租车的我,见我眼神还在看那辆出租车。 她说,别看了,那是我们公司的领导,今天我们公司聚餐他送我回家,你一个男人咋这么八卦呢? 我说,只是好奇而已。 我们一起走进电梯,轿厢里混杂着啤酒和红酒的味道,显然她喝了很多红酒,走路都已经东倒西歪了,回到房间,她啪的一声就关了门,也没有听见流水声,想必真的醉了吧。 后来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直到我要搬家的时候,问对门的姑娘,我隔壁的那个女生呢? 对门的女人说,她早就搬走了,临走时还把没用完的洗衣液送给了她,她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搬家的时候来了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帮她一起搬的家,隔壁的姑娘说,那是她的爸爸。 我恍然大悟,也许她怕我抖出她的秘密吧,也许她是有更好的住处了吧。 住我斜对面的姑娘,是和我一样年轻的,见她的时候几乎都是出来拿外卖。 她好像是敲代码的,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敲得稀里哗啦的。她也不太注重自己的仪表,头发油得发亮了,也不会洗,衣服永远都是那件胸前绣着熊猫头的睡衣。 见到她,我都会躲得远远的,害怕闻见她身上那股刺鼻酸酸的味道。 我想厕所里许久未处理的卫生巾大多都是她的吧。 记得七夕节的那天,外卖员敲门,我以为是我的外卖到了,结果是一束花,卡片上还留了一段话:刘嘉雨公主,七夕快乐。 我以为是对门姑娘的男友送的,结果斜对门的姑娘走了出来,把花从我手里抢了过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妈没教过你不要乱拿人东西吗? 我愣在原地,原来在自己眼里不爱干净的女孩是别人的心心念的公主。 后来,自己抑郁症复发,工作丢了,也没有能力付房租了,退了房子回了老家。 我把剩下的洗衣液还有衣架送给了对门的姑娘。敲门,恰巧对门女人的男友也在,光着膀子躺在床上抽烟,窗帘拉得死死的,女人穿着粉色睡衣,头发披肩。 我们心照不宣,我把洗衣液和衣架放在门口,钥匙按照房东的意思放在冰箱上就走了。 出了电梯,天空下起了小雨,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路上走着,雨水从头发顺流而下占据了我的全身,我想找个地方避雨,可偌大的重庆却没有能容下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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