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我,为什么她老公平时斯斯文文,从不说半句脏话。可上床时,老是爆粗口,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说,他好不容易有个爆粗口的机会,你就让他好好享受吧。 她说,她其实也很喜欢听她老公说脏话,而且还会感到莫名的兴奋。 我说,那就对了!两情相悦,岂不是很好! 脏话,顾名思义,就是不干净的话。但是,又是谁界定了什么话是干净的,什么话是脏的呢?当然不会是某个人,而是我们的文化和道德规范来界定的。也就是说,凡是符合文化和道德规范的话,就是干净的话,否则就是脏话。 通常情况下,我们在极度愤怒时会说脏话。比如,两个人吵架时,双方都极度愤怒。这时,我们平时所使用的合乎道德规范的语言,在对骂的时候,就显得苍白无力了。非要弄出些足以进行人身攻击的词语或句子,才觉得过瘾。并且,对骂时不但要攻击对方本身,还要攻击他的父母,甚至祖宗十八代。 但是,当我们极度兴奋时,也会说脏话。比如,滚床单时,两个人啪到情深处,多半会爆粗口。越爆粗口,就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想爆粗口。就好像,音乐的旋律配合了舞蹈,而舞蹈,则让音乐听起来更美妙。你说,这个平时一本正经的男人,到了床上,怎么就成了一个淫魔?你说,这个平时清清纯纯的女人,到了床上,怎么就成了一个荡妇?其实,他们都还是他们自己,只是,他们终于有了一个释放自己的机会。 其实,话语本身原本是中立的,只是文化和道德规范人为地做了区分和定义,从而用来教化大众:遵守规矩就是好的,反之则是坏的。在公共场所,违反道德规范是要受到谴责乃至是惩罚的。可是,在卧房这个私密的空间里,人们自然就想触犯这个禁忌,以获得“违规”的快感。 人都有一种怪异的倾向:违规。简单说来,就是人喜欢去做别人禁止做的事情。你越禁止,我就越想做。你越不给我看某样东西,我就越想看某样东西。在违规中,我们获得了一种超脱的快感。 从人性角度讲,这种违规倾向,是人类不喜欢被束缚、向往自由的表现。 卢梭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自以为是其它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它一切更是奴隶。 孔老夫子说:“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他是大圣人,可是他努力了大半生,到70岁才能“从心所欲不逾矩”。 现实生活中,越是处处受到约束的人,越需要在别人面前伪装自己的人,内心里就越希望挑战规则和禁忌。 在外面说脏话,就可能会受到惩罚,而在自己家里这样做,代价就会小得多,或者根本不会有代价。在啪啪时说一些脏话,以获得那种挑战禁忌的快感,只要妻子不责难他,他就不会受到惩罚。滚床单时说脏话,能让说者体验到更多的无所顾忌、自然开放的感觉,从而提升性快感。 人类学家发现,超过76%的人在说完脏话后,都会发出快乐的大笑。说脏话竟然能让人感到快乐,这也许是“禁果分外甜”的缘故。所以,虽然说脏话是一种禁忌,却会给人一种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感觉。 在社会化过程中,我们在别人面前伪装,那是因为我们要保护自己。只有拥有一个坚硬的外壳,从能守护那颗柔弱的心。 但在两个人的私密空间里,我不需要任何伪装,我们需要的是把肉体和灵魂都交给对方,释放真正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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